关于溧水胭脂河开凿历史疑问探究补记

希夷 · 发表于 2023-7-31 10: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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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溧水胭脂河开凿历史疑问探究补记

巜开河序》对开凿溧水胭脂河藏得有点深

原著者陈维银

一、开河序回归溧水
一篇胭脂河纪实文章：宣邦直赠王贰守佐理开河序七百余字，简称开河序，随着胭脂河竣工，开河序一文也离开了溧水，没有给溧水留下一个字，并隐藏得很深，此后六百多年，溧水人民再也难以见到。幸好它被收录入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河渠之属，吴中水利全书卷二十三，我今将开河序全文请回来，交给溧水人民，有功乎？
原文如下：
明
宣邦直赠王贰守佐理开河序
有大德者必有大功於万世，其惟大圣人乎，昔舜命禹治九州之水而先导河，故书纪冀州既载壶口纪导河之始也，盖河源发於崑仑，其流泛滥中国，始固不免疏凿之，劳及水患既平，然後人享其利，凡九州贡赋，若远若近皆自河而至於帝国焉，所谓一劳永逸其道固然也，我皇上建都金陵，今再周星矣以天下宁谧，九夷八蛮罔不来宾，惟东南漕运及商贾往来不便，由丹阳而车载者有人马之劳，由镇江而舟入於大江者风波不测，樯倾柁摧往往沉溺者有之，乃夙夜忧悯，咨询父老经久利便之道，咸曰(溧水银墅东坝之上)旧有小河，相传自吴伍子胥肇开之，欲以攻楚，不能而罢，至宋孝宗乾道年间，又命建康府经营开之，通判张维不能奉上意，建言不便而止，窃惟万世之功，岂偏方小国之所能成哉，今国家富有，四海无施不可事固有所待也，皇上乃断自圣衷，命崇山大臣统(官千四百员，夫丁七十五万有奇，东接震泽西通南湖，北至京师若干里，刻日修凿，於是衆官各率厥夫竞相，事事若不知土之厚，山之高，石之坚者，尝观)(东坝分水岭间)(有土山十五里，石冈十余里，万夫如螘，鉏锸如云，斧凿如雨，铿鍧震击，声闻四埜，不久已为通渠)，此非以逸道使民，则民忘劳而功易，就欤自今以往岂，但东南贡赋之便，其商贾而往来者，西如川蜀北如朔漠，亦无不由河以达建康，而万斛之舟泛乎中流，虽烈风暴作，亦蔑鲸波之恐，至於风寂水平其浄如练，南船歌北船和洋洋乎，咏皇上之功，而莫知所以报之者，其乐何极，则吾皇上之功不啻舜禹竝矣，信乎有大德者(必有大功於万世也，崇山国之勋，旧名，着旗常奉扬上命，命官分工於衆，官之内选其尤能者，分掌衆工，若贰守王子华氏出羣拔俗，有干济之才，既分工於东坝又督衆工於沙河，邦直等同受上命开河银墅，忝在千四百员之列，较其功则子华为多也，)(子华尝命工绘图，)(大夫士咸有诗美之，一日出以示予，)予不揣遂僭为之序云，洪武二十五年岁在壬申闰十二月三日，会稽宣邦直书。(作者加标点，不一定全对)
二、不知开河序的后果
然而，就因为开河序一文隐藏得很深，以至于万历、顺治、康熙、乾隆、光绪各《溧水县志》都没有将开河序一文收录进来。
黄汝金先生撰写万历《溧水县志》时，也不知道有开河序一文的存在，否则他会更相信工程经历者、宣邦直先生写的开河序，他决不会仅仅相信“父老相传云”焚石凿之，同时也要将“宣邦直赠王贰守佐理开河序”全文录入县志。
韩邦宪先生在写《东坝考》一文之前，大概也没有读过宣邦直先生写的开河序。如果宣邦直先生写的开河序广泛被人熟知，估计就是没有焚石凿河等等延伸的说法了。
1989年编辑溧水水利志水利的专家们，他们在写胭脂河介绍时，也不知道有开河序一文的存在。
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历代人在编写胭脂岗开凿运河时就有了三次演义的说法：
(一)、在胭脂河工程完工181年(1394年—1575年)之后，黄汝金先生于万历三年开始编辑万历《溧水县志》(1575—1579年)，三处记录了相关胭脂河事件。从相关记录看，黄汝金先生知道皇帝命李新到溧水监视有司开河的圣旨并录全文于县志，黄汝金先生也录入“父老相传云”：焚石凿河、焚石凿之”，并无史料佐证。焚石凿河用什么焚的，怎么个凿法？黄汝金先生没详写。
黄汝金先生根据父老相传，将“焚石凿河”录入县志，仅此四个字描述。用什么焚的，怎么个凿法？没详写。
(二)、几年后，高淳人韩邦宪先生《东坝考》一文中说胭脂河石岗是“焚石而凿之，费油麻不貲。”演义成文为焚石的燃料是油麻，用什么油也没有写明，但韩邦宪先生的说法较具体化了。韩邦宪先生所描述“焚石而凿之，费油麻不貲”10字，没有史料来源。
(三)、近代有人写文章，文章中的描写得更具体化了：“用铁钎凿石缝,以麻嵌入缝中，灌以桐油，点火焚烧，待岩石烧红，以冷水激石，利用热胀冷缩，使石头裂开，再撬石搬运。整个过程可用八个字概括：“烧苘炼石，破块成河。”该文又出自哪里呢？是出自明代？还是出自清代？还是出自近代？是出自正史还是出自野史？反正找不到出处。
经过三次“演义杜撰”不断地“添油加醋”，由焚石凿河到焚石而凿之，费油麻不貲，由焚石而凿之，费油麻不貲到烧苘炼石，破块成河，越来越具体且更加生动形象了。

三、丢失的绘图和诗
(一)、宣邦直先生开河序文中最后提到：“子华尝命工绘图。”
河工最高负责人之一王子华，命令选派画家到胭脂河工地作画绘图，将胭脂河施工时的壮观景象画了下来。绘画应该不止一幅。我猜想：绘图上应有民工劳动、住宿、休息、吃饭甚至娱乐的场景，绘图上应有石匠如何开凿河道石头的场景，绘图上应有民工如何将石料，从几十米深的河底搬运上河岸的场景，绘图上应有民工两岸挑运石料的场景，绘图上应有铁匠打铁铺的场景，绘图上应有如清明上河图那样广阔的场景，这些绘图是否还存世在博物馆里呢，是否还在浩瀚的文料躺着呢，如果能见到这些绘图，留给后人的很多迷雾都可以一一解开。
(二)、宣邦直先生开河序文中最后还提到：“大夫士咸有诗美之，一日出以示予，予不揣遂僭为之序云。”
当时土咸先生写有诗对胭脂河工程进行赞美，一天，土咸先生还将他写诗送给宣邦直先生看。这首诗也应该对胭脂河工程有很描述，这首诗中肯定也有开凿胭脂河一些重要信息。

四、太祖赐石匠钞锭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二百三十三
　　“洪武二十七年秋七月○乙巳赐应天府溧阳县银墅东坝开河石匠四千九百余人钞万四千七百余锭。”
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秋七月，赐应天府溧阳县银墅东坝，开河石匠四千九百余人，钞万四千七百余锭。实录记载中“溧阳县银墅东坝”我认为将溧水误写溧阳了，宣邦直先生开河序文中有：“溧水银墅东坝之上，东坝分水岭”等文字。当时只有溧水境内有几千几万人在开凿河工。朱元璋皇帝出身平民，对民工还是有怜悯之心的，工程快结束时，朝廷给4900余石匠师傅发钱，总共发钞14700余锭，每人发钞3锭。具体算是路费还是工钱不得而知。
1977年我参加戴家岗一干河开山炸石工程10个月，每人一天0.25元伙食费，然后一天一斤半米，我们开河的民工就不用从家里带米带钱吃饭了，工分回生产队靠工，我想当年开胭脂河的民工也不用千里迢迢的从家里背米吃饭吧。
五、无解溧水20年无县令
查看光绪《溧水县志》，元明清三朝，溧水县县令在位时间大多1—4年，县令在位时间5年不是很多，县令在位时间也有10年和9年的记载，即便太平天国时期县令牺牲了，马上就补充任命新县令。唯有洪武五年至洪武三十年，中间25年只有一任县令，假如该县令任职10年，溧水县县令还是有15年的空缺期。
当年溧水县还包括高淳全境，全县人口23.295万人口，这么大的县域和这么多的人口，一日没有政府也会很乱了套吧。当时又值国家重点工程运粮河，在溧水境内胭脂岗施工的如火如荼，民工就有75万人次，溧水县人民不但要投入开河工程里去，还要给外地民工提供方便，县里没有县令等官员显然是不行的。
空缺的原因和空缺后县里政务由谁主持，值得探讨。

2023年7月30日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