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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会课诸生,关心教育 李光座《中宪大夫凤阳府知府澹庵李公行状》中说李可埴“饬修黉宫、会课诸生”。在溧水县志中的文庙、儒学、书院条目中均未见记载。李光座还说:李可埴“仕溧水时,三吴名俊之仕执经问业者趾相错于道,公治理之余,丹之黄之,点定甲乙,又时抽精劈理,商確其阃,奥如大匠,审曲面势,使群材咸就规矩,所裁成者乃最巨。”天启四年,李可埴曾分校南闱。 经查,天启三年(1623),城隍庙内宝庆桥毁坏,邑民姚守元曾捐赀独修。这项工程是在李可埴任内完成,他不可能不参与。天启四年(1624)原县令张锡命为城隍庙补写《重修溧水县城隍庙记》(见《顺治溧水县志》卷十),李可埴也一定会参与。天启四年(1624)孟夏,县丞王景文负责修建县令张锡命的生祠,请顾起元撰写《邑侯月沙张公祠记》(见《顺治溧水县志》卷十),溧水诸生孙世彦、张正纲、王知充都参与此事,李可埴也一定会参与。但在县志中都没留下李可埴的名字。 徐必达在万历二十六年(1598)任溧水县令后,先修建儒学,接着在儒学边上新建了图南书院,“书院既成,必达复为庀薪俸之羡七十余缗,置义田二十七亩,为课士墨楮资。”(见《顺治溧水县志》卷九《新建书院记》)二十年后,徐必达任应天府尹,“为溧民奏折岁漕,垂赖百姓,士民无贫富咸食其赐已。又加惠士类,捐俸置田若干,岁得谷百石,以赡士之贫不能自给者。”(见《顺治溧水县志》卷十,许用卿《溧水周士仓记》) 徐必达在其《檄溧水置买学田文》中说: 今该本府节省公费约得银三百余两,合行发买学田,以赡贫士。为此,仰县官吏即将发到制钱三十五万三千,查收明白,即会同本县师生,务拣择附郭腴田,查照时价两平置买,召募忠实佃户佃种。又记得令县时,亦曾置有学田,亦即一并查明。归并递年租谷,即葺理高爽仓廒一间,上置“周士仓”匾一面,将稻收入其中。每于冬月,该县学掌印官亲访贫士姓名,批给贫而文行兼修者为上,能修行而文或不逮者次之。给发之日须本生亲诣赴领,不许转展他手,致生弊端。仍置本府学租簿,递年送府查验。先将买得田地亩数、四至、卖主姓名、文契及租谷数目、佃户姓名,刻期报府施行。 应天府尹徐必达的这篇檄文送达溧水县时,当时县令便是李可埴,县丞是王景文,教谕是许用卿。许用卿在《溧水周士仓记》中说: 余始莅任(天启三年教谕),偕邑丞王君(王景文,天启二年任)履亩核税,因诸士以建仓储而难其地,且虑典守不戒、鼠雀为忧,从邑侯(李可埴)共相度,得明伦堂左斋一楹,重葺而甃之,岁贮谷其中,量士之贫者不时给散。立循环二簿上之府,以备稽查,其学官司管钥,吏书掌案牍而已,秋毫无所与,著为则。 当时的儒学在大西门。据《顺治溧水县志》卷三记载: 儒学,在文庙右,亦东向。中为明伦堂,左右为两斋,曰进德,曰修业,各五间。两斋之侧,左有周士仓(明天启间建,教谕许用卿有记,今废)。 应天府尹徐必达深为关切溧水的读书人,一方面让李可埴等官吏重新查实二十年前儒学义田的去向,一方面又拔给专款,让县府建设周士仓。李可埴与王景文、许用卿等人便在儒学明伦堂的进德斋边上选了一间房子,“重葺而甃之,岁贮谷其中,量士之贫者不时给散”。由于徐必达非常重视溧水的教育,李可埴、许用卿等人当然会竭尽全力狠抓教学质量。天启四年,赵之骅中举人,次年考中进士。李光座所说的李可埴“饬修黉宫、会课诸生”大概就是说的这件事。只是,启祯年间社会动荡,到顺治初年,不仅周士仓没了,明伦堂也坍圮了。 5.省讼息争,教化民风 李光座《中宪大夫凤阳府知府澹庵李公行状》中说: 民有小忿小隙辄诬告,各院台诸司关提者丛集,公不避强御,一切持之不发,甚至与比部郎(刑部郎中)为角,察豪猾之表里为奸者治之,其风少息。他如,饬修黉宫、会课诸生、禁图赖、禁增赎、严保甲、明乡约,凡职所当为者,靡不尽心力。 据《顺治溧水县志》卷三记载:“明初,每里设乡约堂一所,奉太祖谕牌,集里人讲解之,设木铎循行道路,以教万民。岁久弛废,虚名徒存,不知敦俗化民,此其首务。嘉靖间,知县王从善行之,后无继者。万历间,知县傅应祯复行之,每乡设乡约堂一所,立约长、副,置二簿登记善恶,间行劝惩。”在卷八中,又有万历初年县令吴仕诠《训民四箴》(劝民崇学箴、劝民务农箴、劝民息讼箴、劝民止盗箴)。李可埴在溧水、高淳两地,都强势推行“省讼息争”理念,在禁图赖(严禁诬赖讹诈好人)、禁增赎(严禁随意提高赎金)、严保甲(严格执行户籍制度)、明乡约(严明规章约定)等方面,尽职尽责。 李可埴在溧水任上成绩突出,三年任满,获得表彰。 李光座《中宪大夫凤阳府知府澹庵李公行状》中说:“三载考绩,获邀旌纶,荣两尊人,士民为纪载歌咏以识盛美。方幸得行志以报君父,无何,而封公已谢世矣。”李可埴在溧水的政绩还是比较突出的,朝廷考核官吏时获得嘉奖,他的父母也获得诏封。天启六年(1626)七月,李可埴的父亲李先春去世,他因回家奔丧而离任溧水。 三 李可埴在其他地方的惠政 1.在应天府高淳县 李光座《中宪大夫凤阳府知府澹庵李公行状》中说: 冬月(天启四年,1624),委摄高淳篆务,里役沿例具金为署官治供帐仪,从如新官例,公闻之,谓代庖即平时犹当减省,况灾岁乎?概行示禁。淳地窪下,水田居十之八,时亦苦水灾,圩民二簠不给,鸠面鹄形者累累载道,公亟请于府,借常平四千石,京兆因故又发赈三千石,且代出水脚装运至县,酌量散给,灾民赖此播种,秋乃大获。淳多贫士,公数捐惠,俾之膏火有资,人文蔚起。至于省讼息争,缓征薄罚,较溧民尤加意。得代之日,老幼攀号,有随至溧邑不忍去者。 据高淳魏云龙先生介绍,在《顺治高淳县志》中并没有留下李可埴的资料,可能他当时只是兼摄高淳县令。据查,高淳县万历四十八年(1620)县令为谭经济(云南石屏州人,举人),天启五年(1625)县令为陈璧(河南商城人,举人)。从时间上来看,李可埴于天启四年兼任高淳县令,至天启五年陈璧到任后离开高淳,这是成立的。 李可埴代理高淳县令时,也正好是高淳遭遇水灾,李可埴一方面要处理溧水的灾情,一方面还更加关心高淳百姓的疾苦。在李光座的文章中,主要讲了这样几件事:其一,高淳县按照旧例,在新官上任时会送上一笔钱,作为他的活动经费,高淳乡绅觉得李可埴虽然是短期兼任,也应该和新任县令一样享受同等待遇。李可埴觉得,自己只是暂时代理,即使在平常时期也应该减省,更何况此时正值水灾呢,他拒绝了这笔钱。其二,他到高淳后看到老百姓因水灾而闹饥荒,就到应天府向常平仓借粮四千石来应急,应天府又特别拔给三千石粮食给高淳,连运费都代出了,直接送到高淳,让百姓作为种粮,第二年秋天粮食丰收,百姓们顺利度过饥荒。其三,李可埴多次捐出俸禄,资助高淳贫苦书生读书,使得那里人文蔚起。此外,在省讼息争、缓征薄罚等事情上做得甚至比溧水还好。因此,他离任时,高淳百姓依依不舍,有的人甚至追送他到溧水。这段描述,可以补充高淳历史之缺佚。 2.在河南封邱县 李光座《中宪大夫凤阳府知府澹庵李公行状》中说: 封邱,河北瘠地,民贫而淳。旧例,解银号称大户,司府经收者勒索无厌。公至,定为官解。往陋规,于圻封时每百扣羡一金有奇,公谓:“此公帑也,何可私扣,尽推以与解役?”且面与司府经收者约:“今县解银不役大户,俱属之官,旧所应有,吾不尔靳,但无多索,多则必以上闻。”各役凛凛奉约,民困乃苏。邑近黄河荆隆口,岁有河工,每年领银不过数千金,自上及下,遞相扣克,及河工者仅十之五,比岁领银更少,公心愤前弊,痛加撙节,汰诸费之应省者,俾河夫得沾实惠,廪饩既丰,河工亦坚,数载安澜,公之力也。届冬,预征次年饷银,期限甚促,公集诸父老谕劝,令粮多者先输,少者勿亟,众深以为便,不浃旬而输者已过其数,改岁后起解至省,当事讶其神速,公以实告,主者喜甚,颁其法为通省式。是岁庚午春也,仪封土寇窃发,声言由阳武、封邱入省,河北震惊,抚按深切顾虑,以河北保障责成于公,公受牒符,因与阳武约为声援,遴诸生娴武略者数人,请给守劄操练马步快精悍者一千七百余人,又捐赀募义勇千人,命诸生分防要害,激以忠义,惕以身家,无不踊躍思奋。暇则亲较技勇,定为赏罚,屹然一壁垒焉。贼闻之大懼,相戒封邱有官兵,无敢假道。公益加刷励、兵威愈振,贼锋为之敛戢,而河南北之封疆遂缘以固。 李可埴任河南封邱县令是在崇祯二年(1629),那时,正好杨公翰任河南左布政使,杨公翰在河南做的最有影响的事便是革除火耗。李可埴先是把解银改为官解,接着严查解役私扣,其实这与革除火耗是一致的。另外,他在关心河工领银、改革征粮起解等方面也很有建树,特别是应对土寇劫掠方面做得非常出色。 3.在浙江余杭县 李光座《中宪大夫凤阳府知府澹庵李公行状》中说: 邑虽浙省僻地,素称难治,公受事,博询民间利弊,咸谓东关外河流一线商舶所往来、漕艘所利济,岁久壅淤,由省至余者胶浅难上,或昏夜走数里始得宿食,漕粮下运,每石须脚米数升,最一不便事。公谓:“此责在长。”民者毅然身任,开浚之役择期兴工,捐金首倡,时从风雪中行河畔督视,遇勤劳工役劝劳有加,人咸鼓舞,克期告竣,河流汤汤,公私利济,无复有中夜旁皇者。后米漕每石费不数合,所省较昔不啻倍蓗,至今成永赖之功。滨邑河水下洩不蓄,形家谓邑中科第渐减,职此之故。公治河之暇,复筑罗星以控水口,甫落成,而己卯(崇祯十二年,1639)以来科甲蝉联,至有一榜并登数人者。 邑故有协济嘉兴海防米,折价甚省,偶值米价踊贵,奸弁遂营征本色,抚守误听许。公力请仍旧,竟不能得,及解米官役归,备道艰苦状,每解一石,几费折色三四石,公不胜愀然,乃复为请命诸上台,且约邑绅士遍控之,公于中一意主张,至以去就相争,诸上台亦知其无他,卒从改折,第每石量增其价,不逾年,米一石价至三四两,使公稍委曲其间,害可胜道哉? 是时,钱塘令缺,从无以县外兼摄者,诸长吏佥谓余杭令多干济才,委以署事,彼省会附郭上官如云,过客如织,钱谷如纷絮,案牍如山积,戴星出入无有宁晷,公勉从事俱克就理。又始行门摊每间派征一钱二分,本县城内外何止百万户,公酌议一千五百金以应令,各地方大小分认司府少之,公谓:“事宜便民,亦宜可久,若一遵上行,姑置城内,勿论如北门外至北新关,奚止万间,依数征之不重累乎?司府韪其议量增二百金,他县亦是,行省会安然无哗?”及代归,钱民亦犹昔日去淳,拥舆号送,斯真化行若神也。 李可埴于崇祯八年(1635)秋补授浙江余杭县知县,期间还曾代理钱塘县县令。他在任时,主要是对东关外的河流进行整治,确保河流畅通,便利了商贸往来和漕粮运输,甚至使当地的科举都因此有了转运之势。在协济嘉兴海防米时面对奸弁玩弄本色从中牟利的恶习,联合乡绅向上台力争改折,极大地减轻了地方百姓的负担。在代理钱塘县令时披星戴月带领同事梳理各种杂乱的头绪,在门摊派征时坚持以便民利民为第一原则,受到了老百姓的拥戴。 4.在凤阳府 李光座《中宪大夫凤阳府知府澹庵李公行状》中说: 公俸资既深,例应超府,而司只以守拙无先容者,遂出守凤阳郡。自寇氛蹂躏后禁旅,川营主客之兵屯集,前守一意姑息,民无所倚赖。公至,则振饬纪纲,严申约束,兵有夺攘者必讯而还之,甚有盗诸生婢反肆拷辱者,公亲往缉获,亟闻之主师,重创元凶,兼治党恶,兵始惴惴然知有法纪,各弁相戒其下,谓新太守非前比也,而总制其地者又行多悍戾,每檄取刍茭,稍不如期,太守坐黄堂,诸伍百辄面缚,司典者不顾。公意在拊循,务崇宽大,故无可挠公法者,然终未免与之为抵捂者矣。是时,荒残之后,井里萧然,公治郡未半年,举废兴衰,治军恤民,翕然改观。往时度岁,市中寂寂,是年百货毕集,阛闠间交易喧闹,非复昔日衰凉景象,咸谓十余年所仅见也。 凤阳府自崇祯八年被张献忠攻破之后,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后来朝廷为加强对凤阳皇陵及周边的防务,设立凤阳总督,兵马驻扎凤阳后,以前的知府对兵痞听之任之。但李可埴上任之后,整饬纲纪,严惩元凶和党恶之人,同时还顶住压力,在总制其地者檄取刍茭时务崇宽大。他治理凤阳不到半年,让那里重现生机。只是,当他听到崇祯自杀的消息后,觉得大势已去,迅速辞官回了南京。 (转下一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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